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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对视了一眼，江怡放下面包就走。
　　刘端端拎着追了上来：“老大，不吃啦？”
　　“来不及，你放我桌子上，我先去陆总办公室。”
　　江怡还以为是工作出了纰漏。
　　没想到一进办公室，又撞上了满脸泪花的林浅浅。
　　她的心里一沉。
　　陆宴时猛地把文件砸到她身上。
　　“谁让你把正阳集团数据给浅浅做的。”
　　“刚刚正阳来人了，看见了浅浅做的数据，这会影响我们跟他的谈判底价你知道吗！”
　　江怡攥紧了手，转头走到林浅浅身前。
　　“所以，你自己做的数据，随便来个客户你都给别人看？”
　　林浅浅缩了缩脖子，一脸无辜道。
　　“他们也穿着职业装，我不知道是不是正阳的人啊，我才刚来。”
　　“而且那会你们都不在，我一个人怎么会处理这种场合，他们要看，我就……”
　　江怡冷下来脸，眼神都带着寒气。
　　“数据员最基本的一条就是维护公司利益，如果你连最基础的都做不到－－”
　　“怎么，你想替我辞了她？”
　　陆宴时打断了她的话。
　　“什么时候江副总能替我做决定了。”
　　“我让你带浅浅，她一个新人知道什么，你居然把她扔下旷工，这就是你给我的工作成果吗？”
　　陆宴时的声音又沉又怒。
　　从毕业开始，江怡从没有被人这样骂过。
　　尤其还是因为林浅浅。
　　她的喉头有些艰涩：“不是旷工，那会我低血糖，而且林浅浅一上午算错了五遍数据，我没法拿现在要用的数据给她试，只能用之前的，抽到正阳的数据……是偶然。”
　　陆宴时嗤笑一声，眼里氤氲着莫名的风暴。
　　“你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吗。”
　　“我就问你，浅浅是不是你手下的人，我有没有让你好好带她？”
　　“……有。”
　　江怡深吸了一口气，指甲掐进来掌心：“这件事……是我错了。”
　　陆宴时指着门冷斥：“滚出去，今晚的晚宴你带浅浅去，要是连一个小员工都带不出来，你这个副总也是做到头了。”
　　这是陆宴时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。
　　江怡站在空旷的办公室，就像被人活活打了一巴掌，满满的屈辱感。
　　再看一眼委委屈屈的林浅浅。
　　深吸了一口气。
　　她抿了抿唇，转身推门出去。
　　到了座位上，江怡第一次在工作中压不住自己情绪。
　　她的手指到现在还止不住发颤。
　　跟陆宴时走过五年。
　　江怡一直觉得即便陆宴时在外人眼里总是骄傲冷漠，不讲情面。
　　但对待她总归是不同的。
　　他们一起从当年的惨痛中走出来，一起把陆氏发展到现在这一步。
　　甚至上个月陆宴时还亲口说过，今年年底两人也该完婚了。
　　可偏偏，现在林浅浅出现了……
　　掏出手机。
　　她想问陆宴时到底对林浅浅是什么态度。
　　但迟疑了半天，还是没发不出去。
　　苦笑了一声，江怡知道。
　　这是自己胆怯了，鼎鼎大名的江副总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刻。
　　爸妈已经离开，陆宴时陪伴她到现在，江怡是真的害怕自己受不了那个可能的结果。
　　晚宴时，江怡有心让林浅浅历练。
　　可她什么都不会，跟各个老总讲话都结巴。
　　实在没办法，江怡叹了口气，把包包交给林浅浅。
　　“你就这么跟着我，待会我让你给我递名片你就拿给我。”
　　天知道如果把林浅浅单独放一边，她能闯出什么祸事。
　　咬了咬唇，林浅浅红着脸应了下来。
　　她也感觉得出，自己在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入。
　　那些老总她不认识，人家也不会给她面子。
　　谈起生意来，她更是插不上嘴。
　　到这一刻，她甚至怀疑江怡让她过来到底是不是为她好。
　　还是特意让她出丑？
　　林浅浅说不上话，就只能眼睁睁得看着江怡游刃有余得社交。
　　专心工作时，江怡的身上仿佛在发光。
　　林浅浅突然就有些慌了。
　　眼角余光瞥见陆宴时也挽着一位夫人过来，看长相应该是他妈妈。
　　两人看着江怡的方向微笑，满眼欣赏的样子。
　　明明自己就站在江怡身边，陆宴时却像根本没看见自己一样。
　　林浅浅控制不住得红了眼眶。
　　咬了咬唇，她端着酒杯凑到江怡身边。
　　这时江怡正跟正阳集团总裁讨论上次合作案的事。
　　“关于两家太阳能的合作案，我觉得可以再立一个项目具体谈谈，郑总如果感兴趣的话……”
　　林浅浅突然插了一句：“之前的那个合作案不是很好吗？为什么要另外做一个。”
　　江怡瞥了她一眼，眼神有点冷。
　　再好的合作案，底价流了出去也没什么意义。
　　多亏了林浅浅，害得江怡只能熬了几个通宵另做一版。
　　没理会林浅浅挑起的话头，江怡示意她拿名片出来。
　　“我还没加过您的联系方式，这个项目一直是我负责，名片您收一下，后续我们可以－－”
　　没人理她，林浅浅红了眼眶。
　　听见江怡的暗示后。
　　她手忙脚乱得一边拿酒杯一边掏名片，突然就手一歪就把红酒撒了出去，全泼在江怡身上。
　　白色的纱质礼服裙，泼上红酒之后更衬得江怡身姿婀娜，曲线曼妙。
　　林浅浅吓得愣在当场，随即尖叫一声。
　　“对不起江怡姐，我不是故意的，这可怎么办啊呜呜……”
　　话没说完她就哭了出来。
　　本来没多少人关注这边。
　　但现在因为林浅浅的那声惊叫，所有人的视线都转了过来。
　　江怡的脸色烧红一片，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。
　　平心而论，她工作以后忍耐力一直很高。
　　但林浅浅这人就是有本事把她惹毛。
　　“去给我找个外套过来，还有，名片递一张给郑总。”
　　江怡捂着胸口冷脸吩咐，竭力维持住体面。
　　“可是……可是我现在上哪给你找外套啊呜呜呜……”